【银英】续曲
主角亚典波罗&波布兰，非cp。
《余音》续篇，所以叫《续曲》。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宇宙历802年夏天。
前篇《余音》见https://turritopsisnutricula.lofter.com/post/2467a4_29596a1
如果有搜TAG搜到这篇并且愿意追看的，请让我知道><萌着一部时泪作品里的冷门人物还得自己割腿肉吃是很寂寞的QAQ
不太爽的是虽然情节架构能力相比《余音》时期有所进步，但亚典波罗的性格拿捏得不太准，总觉得写得不到位。可能是因为亚典波罗本身性格就不突出，跟波布兰一起写很容易被带跑吧……不找借口了，就是我自己笔力的问题。
已完结！！！（自豪地打出这三个字）
续曲
文/灯塔水母君
（一）
“喂，亚典波罗，最近挺辛苦的？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假？”
这是海尼森的一个平凡的早晨，军官餐厅的一隅，铁灰色头发的青年正半闭着眼睛，凭着那点稀薄的知觉叉起食物送进嘴里，似乎并未留心自己吃的是什么，更别提对面坐的是谁了。直到对方一边悠悠地切着盘里的鸡蛋卷，一边以闲聊的语气提出了上述的建议。
“什么？”亚典波罗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这才看清对面的身影，“学长，你说……休假？”
“嗯，”亚历克斯·卡介伦把一块鸡蛋卷放进嘴里，在学弟疑惑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地完成了咀嚼和下咽，“半个月，如何？”
“学长，这是……”
“我批准，”一个盛得满满的餐盘落在卡介伦身边的位置上，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笑着拉开椅子坐下来，“亚典波罗中将，我准您半个月的假期。”
“尤里安！学长！”亚典波罗残存的最后一点睡意也荡然无存，张口结舌地瞪着面前两张高深莫测的笑脸，“你们……有什么阴谋？”
“达斯提，”卡介伦叹了口气，亚典波罗不禁跟着一抖，没有比被学长直呼名字更不祥的预兆了，“你看你吃个早饭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并且从事的还是你不喜欢的文书工作。这类工作交给拉欧做就行了，你不如离开办公室，好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吧。”
学长！这么好心太不符常理了吧？！而且体谅我辛苦怎么不早说？我们接手巴拉特星系已经一年了，现在所有事务都走上了正轨，根本没一开始那么忙了好吗！文书工作确实无聊所以我都尽量推给拉欧了，一有空就自己找乐子啊！而且我会告诉你我今早犯困跟工作无关，是因为宿醉吗？
亚典波罗瞪着卡介伦，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卡介伦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鸡蛋卷，抹抹嘴，露出了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你知道E.F吗？”
“E.F？你是说那个贩毒和走私军火的星际组织？”话题的走向令人意外。
“何止贩毒，据说他们自己还在研制新型毒品。还有走私军火，没错，”卡介伦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这个组织牵涉了旧同盟、帝国、费沙三方的势力，并且深入了军方。即使这几年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火与政局动荡，它依然屹立不倒。当然了，巴拉特星系也有他们的足迹，我们的宪兵和警察一直在密切关注。”
“似乎当年地球教所持有的用来控制信徒的塞奥基辛麻药，正是E.F提供的，”尤里安补充道，“当时我和波布兰中校、马逊少尉在地球教的巢穴里有看见他们的标志。”
“当然在现在的新体制下，其势力大不如前，可铲除这丛毒藤并非易事，”卡介伦放低了音量，“宪兵队的拉米瑞兹少将前两天跟我透露，他们的新型毒品Elusive Fire研制成功，即将在海尼森进行第一批交易。”
“Elusive Fire？E.F？”
卡介伦道：“没错，逃遁的火，与组织本身缩写相同，看来这件毒品的意义非同小可。据情报显示，他们的几位高层也会抵达海尼森，这无疑是一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绝好机会。E.F无疑也知道这点，因此格外谨慎。目前宪兵队虽然在E.F中埋伏了眼线，可他所处的位置过于偏远。为保险起见，他们还需要一个更接近台风眼的卧底。”
“学长，你跟我扯这些干吗？宪兵队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亚典波罗攥紧了咖啡杯，稍稍移开了一直盯着卡介伦的目光。
“我们觉得你应该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卡介伦终于揭开了谜底，尤里安在一旁微笑地端起了茶杯，“你过去在军校里对东躲西藏的革命活动就很拿手，一个小小的卧底肯定难不倒你。”
“……什么？！”亚典波罗震惊地差点跳了起来，激烈地反驳道，“有害书籍爱好会那种小打小闹的玩意儿怎么能和这种事比？我是个堂堂正正只懂带兵打仗的军人，完全不擅长这种间谍活动！”
“您太谦虚了，亚典波罗中将，”尤里安说，“还没从军校毕业时，您是不是仅用三天的时间就破获了飞行学校的一起走私案？”
“你怎么知道？”亚典波罗大惊。
“您昨天跟林兹上校一起喝了酒，说了什么都忘了？”
该死！亚典波罗狠狠地捶了一下餐桌，顿时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林兹那小子不像多嘴的人啊，八成是也想恶整他吧。可恶一喝酒就瞎吹牛，当年能在三天时间把飞行学校的副校长的罪行一一揪出，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所以，达斯提，”卡介伦破天荒地在一顿饭的时间里第二次直呼他的名字，“我已经和拉米瑞兹少将说好了，你可别丢了我的脸。”
“我拒绝！”亚典波罗拍案而起，引来众人侧目，“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卡介伦中将！你和宪兵队的私下交易跟我无关！”
“待你凯旋，我会在家设宴招待你，奥尔丹丝的手艺你清楚的，你爱吃什么告诉我就是。”
“炖菜也别想动摇我！”亚典波罗又拍了一下桌子，几颗豌豆从他的餐盘中蹦了出来。
卡介伦摸摸下巴：“你想吃炖菜啊？没问题。”
“……不是！学长，这太过分了，让我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潜伏到那样一个组织里，还要获得核心情报！你刚才也说了，旧同盟、帝国、费沙打了他们那么多年都没彻底铲除啊！”
“那时全社会的重心都在战争上，谁有心思管他们？而且我说过了，他们的势力已大不如前，”卡介伦拍拍学弟的肩膀，“达斯提，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的实力。”第三次，显然是喊上了瘾。
亚典波罗甩开他的手：“学长你怎么说都没用的，我不可能答应的！我宁愿一年没假期，也不要做这种事！”
“对了，”尤里安突然插话，“刚才遇见林兹上校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了你的一件事，真是个大新闻呢。不过亚典波罗中将，只要您圆满地完成了卧底任务，我保证那件事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
“什么事？”亚典波罗顿时变了脸色，在大脑中努力搜索着，“天哪，难道是……不，不可能！”
“我不会说的，也会让林兹上校保守秘密，”尤里安瞥了眼卡介伦好奇的神色，“当然，卡介伦中将不知道。”
亚典波罗把脸埋在咖啡杯里。对面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吃起各自的早餐。直到餐盘上的食物所剩无几，才听到了亚典波罗闷闷的声音：“好吧。”
卡介伦略带惊讶地看了眼尤里安，对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温暖，与当年初次见到的那个十二岁少年相差无几。他笑着放下空空的咖啡杯：“好的，相关的资料和装备我都会为你准备好，宪兵队会为你配备足够的兵力，当然你要用自己的人也没问题。你的计划也可以找我和尤里安参谋。祝你好运，达斯提·亚典波罗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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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居然把当初废掉的那篇《亚典波罗的秘密》融进去了……给自己鼓掌！啪啪啪！
一直觉得卡介伦是大魔王，为毛写起来尤里安的恶魔指数更胜一筹呢？
预告一下，下一章波布兰出场~
（二）
辛西亚从睡梦中睁开眼。屋里垂着厚重的窗帘，漆黑得似乎还在午夜，然而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已是清晨。她揉了揉眼，起身的动作才完成了一半，就被人轻轻地握住了手腕。
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薄荷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清醒而明亮：“早安，辛西亚。”
“早安，奥利比。”她任男人将自己揽入怀中在脸颊上印下一个吻，然后笑着推开他，“我去准备早饭，你再睡一会儿吧。”
奥利比·波布兰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直到被淡淡的咖啡与面包香味弄醒。啊呀呀，真是个美好的早晨，他愉快地想，先寇布那家伙现在只能在瓦尔哈拉陪那个红茶呆子，一定对我嫉妒得发疯。
他在这样的心情里起床洗漱，享受着美人的陪伴吃完了早餐。然后同辛西亚告别，游荡在海尼森熟悉的街上。
海尼森的夏天不如费沙炎热，湿润的晨风吹在脸上尚有几分凉意。波布兰压低了帽子，遮住自己明亮的发色。他行事一贯张扬，此次归来却想保持低调。他的低调并非为了避免纷争，实际上不久之前，在从费沙到海尼森的旅途中，他就置身于一场规模虽远不及宇宙战争、却也颇费了一番工夫才化解的风波中，不愧被称为“会走路的台风眼”。
只是新时代新气象，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应与过去再有牵扯。反正无论是何种身份，他都有自信活得潇洒。
而且隐瞒身份中有意无意流露的神秘感，更令美女着迷呢。他冲路边一个盯着自己直发愣的女孩咧嘴一笑，对方顿时羞红了脸。那少女明眸皓齿，令人过目不忘，可惜还是个中学生，不在波布兰的狩猎范围之内。他惋惜地摇摇头，又想起自己的强劲对手华尔特·冯·先寇布与帝国的奥斯卡·冯·罗严塔尔都已不在人世，全宇宙的适龄美女等着他一个人来关爱与教导，顿感责任之重大与时间之紧迫，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不少。
脑内的妄想演绎得如此有声有色，却不能与人分享，着实是件憾事。虽然表面上总是不屑一顾，其实波布兰也很想念那群嘴不饶人的伊谢尔伦党，尤其是伊旺·高尼夫。那家伙即使已经战死，也常常在他脑内发出精准的吐槽。因此对他的想念让波布兰严重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何况有件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早在战争刚刚结束、莱茵哈特皇帝驾崩后不久，他曾利用短暂的休假时间去高尼夫家探望，却发现屋子里摆着一摞署名“达斯提·亚典波罗”的包裹和信件。他立刻打电话给远在海尼森的亚典波罗，对方一副不忍伤害他的犹豫表情令波布兰怒火中烧，可他不得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追问，好在亚典波罗很快选择了坦白：“高尼夫中校在遗嘱中拜托我来照顾他的弟妹。”
“唷，真没想到亚典波罗中将能得到高尼夫如此的信任。”
亚典波罗笑得很欠扁：“很显然，坦然接受自己已经三十岁的事实的人要比耍无赖自以为永远二十九的家伙可靠多了。”
“某位可靠的好男人可从未有美女青睐呢。”波布兰反唇相讥。
“高尼夫中校怎么会允许成天对女性怀有不良企图的好色之徒接近他的妹妹呢？”亚典波罗说，“好了，他也没在遗嘱里明言禁止你去他家，你想去就去吧，正好我现在忙得很，不比某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哪！对了，我待会儿还要去开个会，再聊。”说罢便切断了通讯。
“……”被高尼夫遗忘就算了，居然还被亚典波罗挂电话，气急败坏的波布兰独自跑去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清醒过来又对自己哀怨的样子很是鄙夷，就挥挥手把这事丢到一边了：他俩一个早已归西，一个仍被公职束缚不得自由，生龙活虎又潇洒自在的自己又何必与他们计较呢？
就这么边乱想边漫无目的地晃荡了几条街，波布兰路过一个街心公园，终于双眼一亮。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穿着素净优雅，栗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虽然手上拿着一叠文件，却并未专心阅读，不时抬起头张望四周，紧皱的眉头写满了不安。
呦，看来是位有心事的小姐呢，可别是在等某个蠢男人（高尼夫乱入：还有比你更蠢的男人吗？）。波布兰吹了声口哨，扶正帽子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小姐，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吗？”
女孩一惊，抬起头来，眼镜下是一双湖水蓝色的眼睛，十分清澈动人，波布兰不禁暗暗称赞。她戒备地看着他，抱紧了怀里的文件：“不了，我还有事。”
“没关系，小姐的时间表就是我的时间表，”波布兰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我叫奥利比·格雷科，请问小姐芳名？”他随口诌了一个假姓。
女孩并不领情：“对不起，我要走了。”说罢便起身欲离开。
“等等！”波布兰连忙拦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笺写下一串号码交给她，笑得让人无法拒绝，“有空给我电话。”
女孩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下了纸条，飞快地离开了。波布兰站在原地目送她渐渐远去，绿眼中满是玩味的笑意：“没有比美女的冷漠更能激起男人的斗志的了。”很显然，他在海尼森的第一项挑战开始了。
不过事情并非波布兰想象般顺利。那女子非常谨慎，虽有几次被他捕捉到了踪迹，却很快仓皇地逃走了。穷追猛打只会使她害怕，波布兰深谙此道，便不再执著于近距离的交谈，只是远远看到她时，推测出她的去向，提前帮她在餐馆买好单或叫好计程车。同时依然流连在旧情人与新欢之间，游刃有余，不亦乐乎。
直到某天，他刚刚结束一个约会，正想找点新鲜的乐子，忽然感到口袋里一阵震动，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没多想，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格雷科先生？”由于在不同的女人面前用的假名也不同，波布兰很快便知道了来电者的身份，“我是索菲亚·林恩，要一起喝杯咖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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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追人和被追经验的死宅写起这种桥段真的很要命啊……击坠王大人我错了，我相信你的搭讪技巧绝不像我写得这么拙劣。
还有，是的，我知道字里行间已经暴露了我是个波布兰苏的事实，捂脸。
至少我让亚典波罗赢了一回！耶！
ps：告诉我你没看见先杨告诉我你没看见先杨告诉我你没看见先杨……
（三）
海尼森的气候一贯温和，纵使夏季也少有狂风骤雨，因此这天的大雨甚是罕见。庭院里开得正盛的蔷薇也抵挡不过这激烈的雨势，一瓣瓣跌落进沟渠里，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
屋里有个男人正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根烟，默然地望着外面无边的雨幕。他吐出一口烟，把身后人的最后一句话收入耳中：
“……那批货我已经办妥了，明天就能抵达德奴仙。德奴仙的联络人是棕榈，您不放心可以向他确认一下。”
“辛苦你了，乌桕，”男人从窗前转过身来，看着被他称为“乌桕”的那人，“最近这几次任务你都完成得很出色。应该说自从你调来之后，整个海尼森的运营状况都改善很多。”
“柏先生过奖了。”名唤“乌桕”的男人微微颌首。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出，他的头发是近乎深秋乌桕般的红色，而双眼则闪着墨绿的光泽。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比那位被他称作“柏先生”的男人要年轻了至少十岁。
柏先生微微一笑，随即神色一凛：“对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夜莺逃跑了.不仅如此，她还带走了一支‘药’与相关的核心资料。”
乌桕一惊：“夜莺？您是说，参与‘药’的研发的夜莺？”
“没错，虽然资料我们已有备份，储备的‘药’也足够应付这次交易。但夜莺的出逃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柏先生深深吸了一口烟，“我希望你能在交易开始之前，尽快捉住夜莺和她带走的东西。”
乌桕一怔，又立刻点头道：“没问题，交给我吧，柏先生。”说罢，便在柏先生示意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乌桕快步走下楼，管家撑着伞将他送到车上。雨天的交通状况一向劣于平日，他驱车经过了两个路口，果不其然堵在了路上。望着前方看不见头的漫长车队，他沉静的表情忽地松开了，无力地趴倒在方向盘上。如果你能听见他脑内无声的咆哮，或许会被震得两耳发麻：
什么乌桕！什么柏先生！个破组织也不给成员起个酷点的名字！都是树！蠢爆了！还有！组织里的科研人员起的什么鸟名！对，为毛通通都是鸟名！这些鸟开发的树运送的玩意儿还叫逃遁的火！不摆明了要把所有人都烧掉吗？！这样的组织居然能存活到今天，开什么玩笑！
还有为毛我叫乌桕！是因为这头红毛吗？谁想要一头红毛啊！又不是帝国的吉尔菲艾斯提督！
……是的，这个有着暗红发色和墨绿眼珠的男人，正是成功潜入E.F组织的达斯提·亚典波罗。
卡介伦还算有良心，没像对待少年漫画的主角一样丢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是细致地为他安排了一个组织的中上层身份，代号乌桕，正巧刚从费沙调来，负责巴拉特星系的毒品交易。乌桕本人自然已被处理掉了，具体情况亚典波罗并不知晓。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不得不进行变装，并对着一打不知卡介伦从哪弄来的偷拍视频学习乌桕的言行举止。而帮他易容的，居然是卡介伦夫人。
“奥尔丹丝拿手的可不止是烹饪而已。”某位奸诈的学长骄傲地说。
“可是嫂子会这种技艺也太奇怪了吧！”亚典波罗僵着脸说。卡介伦夫人正小心翼翼地修饰着他的眉毛。
“白魔女大人不愧是当年伊谢尔伦的实际掌控人啊。”尤里安由衷地说。
“好了，”白魔女结束最后一笔修改，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这个很牢固的，亚典波罗中将，一般的小磕小碰都不会有问题，沾水也没事。待会儿我给你一种特殊的药水，需要解除伪装时用它抹把脸就好。对了，把这个戴上。”
亚典波罗接过一副墨绿色的隐形眼镜：“学长，你就不能帮我找个不需要易容的身份吗？”
“没这等好事，”卡介伦淡淡道，“知足吧，至少你不需要改变声线。海尼森没人知道乌桕的声音。难应付的也只有柏一个人，取得了他的信任其他事就好办了。”
“是啊，”亚典波罗仰头靠在椅背上，“我有从事非法交易的天赋，上级一定会对我很满意的。”
就这样，亚典波罗顺利地潜入了E.F，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迅速完成了几次规模不小的毒品交易，同时完美地扮演了乌桕的角色。他惊叹自己不仅是个出色的军人和革命家，或许还拥有犯罪的天分也说不定。
或者说，军人和革命家，与罪犯本身就有很多共通之处。
可是除了罪犯，我也做过侦探啊。亚典波罗困惑地想，这两个格格不入的存在，也能由我一人扮演吗？
亚典波罗的侦探生涯，得追溯到十六岁那年。当时他被德森教官的课弄得心烦意乱，装病请了三天假溜去飞行学校，想找幼时的邻居谢克利玩玩——后来他也成了同盟军四大击坠王之一，可惜在亚姆利札会战时便早早殉职——不巧的是临近毕业的谢克利正忙于飞行考核，就委托他的两位学弟，奥利比·波布兰与伊旺·高尼夫陪他。于是这三位日后在传奇的杨舰队中大放异彩的人物，在均未被正式授予军衔之时就进行了第一次非正式会面。
亚典波罗回想起来，那时的波布兰与高尼夫，与后来并无太大的不同。波布兰跟他说着话突然就跑到一边向路过的女生献殷勤去了；而高尼夫则时刻捧着一本字谜书，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交谈着。向来爽朗的他并不介意，倒觉得两人的性格着实有趣。接着波布兰和高尼夫就跟他谈起了学校里最近发生的一些蹊跷事，越谈越觉得疑窦丛生，竟自行展开了调查。最后居然揪出了学校中的一个走私团伙，而副校长也参与其中。因背后复杂的利益关系，副校长没有被绳之以法，只是调去了一个闲职。他们三人也被警方和校领导要求保持沉默，凭着区区一介学生身份难以抗争，只好屈从下来。个中苦涩，连“六无主义”巨头波布兰也不得不默默忍受。
因为这个不愉快的收尾，日后三人谁也没对杨舰队的其他人提起他们少时的相遇。而若不是亚典波罗酒后无意吐露并被尤里安提起，他或许也已经忘了这事。
十多年以后，已过而立的他藏在一张面具下，随拥挤的车流以蜗速缓缓挪动，思绪却流淌不休如同车窗上汇聚的雨水——
其实看似潇洒不羁，以“侠气与醉狂”之名立世的他们，也只是在命运划定的小圈子里恣意妄为罢了。战乱时代的军人，面临最多的选择不过杀人与被杀。而相比少年时不敌强权的无奈，日后不得不面对的一幕幕死亡才更能让他们深感自身的无力。
拉普，洁西卡，杨……送走了这么多同僚好友，亚典波罗明白自己早已不是最初那个简单明朗的少年。那么波布兰呢？高尼夫死后的他依然以违反法纪和搭讪美女为己任，吵闹程度也许更甚于前，可亚典波罗敏锐地发现，他身上丢失了一些东西，一些可能永远也找不回的东西。
“喂，亚典波罗，”记不得是哪次战役后，波布兰问同样喝得东倒西歪的他，“你有没有……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过？”
他一愣，顿时酒醒了大半：“怎么会？兵荒马乱的日子，哪会跟人立下约定啊。没有约定，就无所谓背叛。”
说罢他抬起头探寻波布兰的反应，对方却新开了一瓶威士忌，攀着一旁科尔德威尔的肩和他说笑，似乎并未听见亚典波罗的回答。
彼时他经历的生离死别并不比波布兰少，却也发觉对方的话语中有几缕自己无法捕捉的游丝。他曾暗自为波布兰担心过一阵，但很快他就发觉没有这个必要了。
因为后来，他们一起失去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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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晨写到三点，写了个把自己虐得不行的段落，睡了六个小时后又起床把高虐改成了轻虐。
……是的，这个程度是轻虐哦，重度的放到后面写=v=
一写下雨就找到节奏了，这是什么病= =
乌桕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树。家乡的深秋，满目都是火红的乌桕树。它红遍山野之时，枫树都没来得及变红。
（四）
要说波布兰泡妞从未失败过未免过于夸张，毕竟一直有先寇布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加上总有些姑娘对他的轻浮做派不买账。飞行学校时期，甚至有姑娘对他的猛烈攻势无动于衷，反倒钟情于连有女孩主动搭讪都不予理睬的高尼夫的。这种时候，他也不免发出“女人心海底针”的感叹。
不过此类情况极少发生，总的来说，波布兰是一名当之无愧的情场高手。据本人所言，其攻略的女性人数与击坠的敌机数量均已上三位数。可以说他想拿下的，就几乎没有不能拿下的。
因此索菲亚·林恩这个电话，只是往波布兰的战绩记录上添了不轻不重的一笔。或许战士的直觉让他感觉这个女人身上多少有些问题，但约会而已，还能怎样呢？况且对于“会走路的台风眼”来说，一个会带来麻烦的美女，简直是天赐之礼。别忘了他的梦想可是“被十二个帝国军的美女飞行员包围击落”。
于是挂了电话的波布兰愉悦地吹了声口哨，溜进盥洗室兴冲冲地捣腾了一番，换上一套笔挺的西装，人模狗样地出了门。
到达约见的Evergreen Forest咖啡馆五分钟后，女子出现在门口。她穿着藕色长裙，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眼镜衬着碧蓝的眼睛，透出几分聪慧与知性。她张望一番瞥见了波布兰，便快步走到他对面坐下。
“你终于愿意见我了，索菲亚。”波布兰冲她眨眨眼。
“格雷科先生的耐心和恒心实在叫人无法抗拒。”索菲亚回以微笑。近看才发现，尽管化了妆，她的面容仍难掩憔悴。双眼略显浮肿，笑容中甚至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感觉。
波布兰决定不指出：“叫我奥利比就好。”
“好的，奥利比。”
他们各自点了咖啡，开始询问对方的状况。索菲亚告诉波布兰，她正在海尼森纪念大学化学系攻读博士学位，经常需要在实验室里夜以继日地做研究，吃住都在实验室里。这或许解释了她不佳的精神状态。波布兰则坦言自己是退役军人，只是隐瞒了击坠王的名号。
然而谈话进展得并不顺利。尽管波布兰努力施展了他高超的交谈技巧，对方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于他机智诙谐的言辞，她也只是勉强报以微笑。
波布兰看着她不安的神情，嘴角挂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先生小姐，你们要的芝士蛋糕。”
索菲亚疑惑地抬起眼看着走到他们桌旁的女服务生：“我们没有……”
“等等，”波布兰打断她，“索菲亚，我去趟……呃，洗手间，一会儿回来。”
走出索菲亚的视线不到两分钟，刚才的女服务生就出现在波布兰的身后：“你离开得太明显了，她会看出来的。”
波布兰笑着走到女服务生身边：“你不高兴啦，芭奥丽多？”
“哼！”芭奥丽多抱起胳膊背向他，“少来！”
“芭奥丽多，”波布兰伸手揽住她的双肩，对方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我这不才回海尼森两天么，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算了吧，要不是我正好来这家店打工，估计连你的影子都见不着。”芭奥丽多依然冷着脸，神情却有所缓和。波布兰盯着她红艳欲滴的嘴唇，头脑一阵发热，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片刻，芭奥丽多推开他，脸颊微微发红：“好了，回去吧，别怠慢了你的约会对象。”
“我明天给你电话。”波布兰惊讶她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自己，心中暗喜，于是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走回座位。
“好了，索菲亚，”波布兰啜了一口咖啡，“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他离座的这段时间，索菲亚一直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闻声一惊：“奥利比，你为何这么说？”
“我本以为你主动来电话，是接受了我的追求，”波布兰说得轻描淡写，内心却一阵滴血，几乎听见了先寇布的讥笑声，“可你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我很怀疑自己的魅力哪。所以我倾向于理解为，你遭遇了某些事，而事态之严重让你无法好好享受这次约会。”
见索菲亚低头不语，他又继续说道：“在这种关头来找我，算是选对了人。为美人排忧解难是我的拿手本领，你就放心说吧。”
索菲亚又踟蹰了一阵，才姗姗开口：“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你也是他们的人，现在也没完全相信你，对不起。”她慌忙道歉。
波布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索菲亚咬咬唇，接着说：“但是除了格雷科先生您，我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她放低了音量凑近他，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请您帮帮我，帮帮我！”
“我当然会帮你的，”波布兰扶住她的肩，发现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怎么了索菲亚？”
“不知道，忽然有点头晕……”她的声音倏地低下来，话才说到一半，就晕倒在了波布兰的臂弯中。
“喂喂，索菲亚……”他摇晃了女子一阵，见她毫无反应，只好轻轻扶着她让她靠回座位上。他仔细查看了桌上的食物，发现芝士蛋糕并没有被动过，眉头一紧，正想掏出怀里的光束枪，忽然被一样冰冷坚硬的物体顶住了后脑。
“抱歉，奥利比，本不想将你牵扯进来，现在也不得不让你跟我们走一趟了。”芭奥丽多在他身后悠悠道。
“没关系，宝贝，”波布兰看着整间咖啡馆的服务生和客人都拿出了武器，从各个方向步步逼近将他们包围，语气却温柔得仿佛在哄枕边的情人，“谁叫我亏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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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不会写男女约会。不过最后一句话终于成功地苏到了我>///////<
芭奥丽多这个人物来源于《尤里安的伊谢尔伦日记》中高波二人的对话：“好像是艾洁鲁太缠人了，是吗？”“不，是芭奥丽多。这次似乎对她稍微有点亏欠。”
顺便说下，第二章开头出现的辛西亚，也是从波布兰提过的一串美女名单里挑选的，而且还是第一个XDD我会告诉你我曾经在一个银英群的群昵称就叫辛西亚吗……
话说这两个梗应该没必要解释吧= =
（五）
亚典波罗灵巧地躲过一记攻击，又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迎面扑来的壮汉。第三个敌人有些身手，他接连躲过对方几拳也没找到进攻机会。与此同时，余光里又有一人向他接近，亚典波罗暗呼不妙，却无暇防御。
正当这时，一个人影闪电般地掠过那人身后，他一声惨叫跪倒在地。亚典波罗松了口气，正好瞧见对手一个破绽，果断出手狠狠回击。对方吃痛退却了两步，亚典波罗趁机迎上，三下两下便解除了敌人的威胁。
他舒了口气，伸手擦去额头的汗。刚才给出关键一击的人走过来，扔给他一柄短刀：“打到现在居然一把武器都没夺到，太逊了哟，亚典波罗中将。”
“多谢你了，波布兰中校。”他对来人展颜一笑，立即将刀掷出，干掉了波布兰身后一个向他靠近的敌人。
波布兰大笑：“也谢谢你了，长官。”
“喂，这是第一次吧，”两人后背相抵共同抗敌时，亚典波罗说，“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
“对啊，没想到居然是在战后，”波布兰说，“宪兵队给你多少人手？”
“三十个。”
“那对付这些小喽啰足够了。你怎么不走？”
“难得活动一下筋骨，打了那么多年舰队战都憋死我了！”
“真是不错的休假方式哪！”
“这话你可别回去说，要不卡介伦学长下次得派我去当宇宙海盗了！”
“巧了，我也正想去呢！不如一起吧长官！”
“喂喂！”
三天前。
波布兰很久没做梦了，更别提梦见新兵时期的往事。梦里是首次出击后，他击坠四架敌机归来，逊于五架战绩的休兹，但比高尼夫和谢克利都多。他们就击坠数最高还是最低者请客争论了半天，高尼夫却扫兴地提出要回去睡觉。于是聚会泡了汤，波布兰嚷着要去泡妞却一个人跑到酒馆喝了个大醉，不知怎的还跟人动了手。待被老板赶出店门，意外地发现高尼夫正站在门外，没和往常一样吐出嘲笑的话语，一声不吭地扶着烂醉如泥的他回营。
那夜有很多流星，看得波布兰头晕眼花，差点走不了路让高尼夫背他。高尼夫终于忍不住低吼不许看天，看晕菜了就不扶你回去了。波布兰不理他，唠唠叨叨地说高尼夫你知道吗，琳达，对就是那个特别喜欢看星星的女孩子，她跟我说每一颗星都代表了一个生命，一颗星坠落的时候一个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喂你打我干吗，我不在看了我能自己走回去……
我叫你闭嘴。高尼夫又来了一拳。
干吗啊你！波布兰不甘示弱地打回去。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直到波布兰吐了高尼夫一身。高尼夫气急败坏又不敢继续揍他，只得脱下弄脏的外套掷在波布兰脸上。最后他俩浑身脏兮兮地躺在星空下，呆呆地凝望流星滑落。
那时他们十六岁。彼此都是初尝杀人的滋味。
波布兰说他要死在战场上，他说他当初选择驾驶斯达巴尼恩就是因为死得够痛快够浪漫，被炸成宇宙尘埃式的死，在地上的人看来或许像一颗灿然陨落的流星。高尼夫说他要活着回去，他还有四个弟妹要照顾。波布兰一听就来劲了，问你妹妹漂亮吗？没等对方拿眼横他就严肃地摇摇头，说算了毕竟是你妹妹啊，太可怕了我还是离远点。
当然他们谁也没有如愿以偿。
波布兰醒来的一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首战后的夜里，正刚被老板从店里丢出来。待他坐起身发现高尼夫不在眼前，才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
四周一片漆黑。他摸摸身上，发现枪和手机都被搜走了。他坐在原地回忆了一番，才想起之前被人带到了这间没有窗户的小屋里。虽然没被缚住手脚，可门是凭指纹才能打开的高级货。他没法出去，索性躺在地上睡了一觉。睡了多久不清楚，但肚子倒是开始饿了。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正考虑要不要捶门叫人过来，门却忽然自己开了。蓦然涌入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来人拿着手电筒直直地照着他，他正想抗议，对方却手一抖差点把手电筒掉在地上：“波布兰？”
他用刚刚适应光线的双眼勉强朝对方看了又看，确定这个一头醒目红发的家伙自己不认识，虽然声音有些耳熟。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试探地问道：“吉尔菲艾斯提督？”
“………吉尔菲艾斯个鬼啊！！！！！”
如果对方真是吉尔菲艾斯，倒也确实是鬼。波布兰认真地想。
“芭奥丽多还是不够爱你，抓你进来都不给你送点吃的。”
“女人的嫉妒心哪……唉，即使是我，和一个情人约会时撞见另一个也很难处理啊。”
“那就不要同时跟很多女人交往呗。”
“你还不如让我别叫奥利比·波布兰了。”
“好主意。不过可别叫达斯提·亚典波罗。”
“我可不要跟没有女人搭理的可怜男人同名。而且你易了容还是没我英俊。”
这是在亚典波罗的临时居所、E.F分给乌桕的豪华别墅里，两人正窝在沙发里吃着炸鱼和鸡肉三明治，都是刚才在路上买的。他们交换了情报，发完“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叹，开始久违的伊谢尔伦式斗嘴。
之前他们一起去见了索菲亚·林恩，也就是亚典波罗追踪的叛徒“夜莺”。据她所言，她之所以逃离组织，是因为发现弟弟卢克·林恩沉迷于赛奥基辛麻药，从而对自己从事的工作产生排斥，带走了自己参与研发的Elusive Fire，想独自研究出克制其上瘾症状的方法。她明白这种戒断率近乎为0的新型毒品倘若被弟弟这样的少年得到，必定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出逃后她一开始借宿在朋友家，遇见波布兰时误认为他是组织派来追捕的人，却发现他始终未采取行动。之后她差点被组织捉回，幸好成功逃脱。惊魂未定时又接到弟弟吸毒过量险些丧命的消息，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向波布兰寻求庇护。不幸她与波布兰约定见面地点时，身上已被安装了E.F的窃听器。
“我为E.F制毒四年，是研发Elusive Fire的核心团队的一员，警察定然不会放过我。我的双亲都已去世，只剩下弟弟相依为命，在海尼森又没有可靠的亲戚朋友，思来想去也只有格雷科先生您一人可以托付，”索菲亚啜泣道，“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我相信您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感觉如何呀？”亚典波罗可不会放过挤兑老友的机会。
“让美人担惊受怕的坏人恐怕没资格提这种问题吧，”波布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袋，“索菲亚的安全你能保证吗，乌桕大人？”
亚典波罗大口嚼着炸鱼：“放心好了，我已经向柏请示过了，交易会前夜莺由我看管，不过药和资料还是得交还给他。”
“她弟弟所在的医院也派宪兵队去保护吧，反正他们的人不用白不用，”波布兰说，“等交易会那天，这个组织就完蛋了吧？”
“只能给他们一个重创，完蛋还说不上，”亚典波罗灌下一口可乐，“毕竟是枝蔓布及整个银河系的庞大组织啊。”
“一个老旧臃肿的组织，和高登巴姆王朝一样不堪一击，”波布兰哂笑道，用手肘捅捅亚典波罗，“怎样，那啥交易会，让我也去逛逛？”
“就知道你不会错过，”亚典波罗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你就装成买家吧。会前我会把邀请函和假身份交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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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进度的一章，写得很顺。照这个进展剩下的我一天就可以写完。明天一鼓作气把完结了吧！
高波回忆杀得归功于前两天看到的一个段子：除了高尼夫没人知道，击坠第一架敌机后波布兰把自己灌了个烂醉。无论他们将来还会建立多么辉煌的功勋，葬送多少王尔古雷骑手，至少无可辩解的是，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伤啊。
担心渲染得有点过，不够硬派。不过我本来不就是在兴致勃勃地打BL擦边球嘛……
（六）
交易地点不是林中古堡，亦非郊区豪宅。本着大隐隐于市的原则，它就藏在市内繁华地段的一座购物中心里。这里曾经是市民逛街购物的首选地，但随着邻近几条商业街的兴起，生意已大不如前。五分之一的店面都拉上了铁帘门，显得有些萧条。
傍晚五时，波布兰悠然漫步在三三两两的行人中。他不时地向两边的橱窗瞥上几眼，心想也就某个字谜白痴愿意来这买衣服了，估计也碰不上什么美女。啊不一定，说不定我能幸运地看见某张躲在土气服饰下的清纯脸庞呢……
陷入自己绮丽幻想中的击坠王转了两个弯走到过道尽头，在一扇不起眼的门前输入了一串密码。然后推开门走进一间又小又暗的电梯里。
电梯停在了地下二层。波布兰暗想地下空间不拿来做超市，难怪生意不如别家。他刚刚走出电梯，就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费恩·戴维斯。”波布兰把邀请函交给对方。黑皮肤的壮汉怀疑地打量了他一通：“您带枪了吗？”
“不给带？”波布兰反问。
“冒犯了。”言毕就直接采取了行动。
“……这就是你家主人的待客之道？我可不想被男人搜身。”波布兰嫌恶地说。
对方搜出了两把小刀、一支光束枪和一支热线枪：“对不起先生，可既然您是戴维斯家的，应该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有必要这般全副武装吗，戴维斯先生？”深红头发的青年缓步踱来，“辛苦了，火棘，交给我吧。”
“遵命，乌桕先生。”火棘行了个礼走开了。
“你们老大是个园艺爱好者？”波布兰一脸揶揄。
“闭嘴，我也不想叫这名，”亚典波罗小声说，“击坠王大人怎么连个看门的都应付不了？”
“我是来玩的，又不是配合你执行任务。暴露就暴露了呗。”波布兰坏笑道。
“行行好，我可玩腻了。杰服粒子浓度已经到了警戒范围，待会儿别用热武器，”亚典波罗留意到波布兰的眼神，解释道，“我也是刚刚发现，正要汇报给柏。我没有做打草惊蛇的事，E.F也不至于玩同归于尽的招数。事态有些复杂，小心为妙。”
波布兰咧嘴笑了：“还热武器呢，我连小刀都被你尽职的部下收走了。这下精彩了，莫非还有第三股势力？”
“没时间调查了，”亚典波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交易会很快就要开始。”
波布兰继续唯恐天下不乱：“看来今天是肉搏战？宪兵队那帮家伙行不行啊，这该是蔷薇骑士的战场。”
“别跟我提蔷薇骑士，要不是林兹那家伙我也不至于沦为一棵树。”亚典波罗打住话头，“我先走了，祝你玩得愉快。”
波布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弯出一个会心的弧度。事态的突然变化也没能让他产生丝毫紧张感。不过话说回来，纵使是过去星海中的激烈厮杀，他也更多是抱以玩乐心态。不知会场上有没有美女呢？罂粟一样妖冶动人的美丽女毒枭……他想起前些天看的某部立体TV电视剧，步入了交易会的大门。
亚典波罗可没有波布兰的轻松心态，半个月的艰辛劳动能否成功，均取决于今晚。而突如其来的杰服粒子更是令他焦头烂额。E.F对交易会果然很慎重，整层楼都被屏蔽了通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与宪兵队联系上。也亏得卡介伦为他铺好了路，看来乌桕这个人物在组织中的威望确实很高……等等，我是在感谢他吗？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这里做这种事！
“啊嚏！”几十公里之外，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正帮着卡介伦夫人收拾厨房的卡琳向客厅探出头来：“卡介伦中将，您今晚已经打了五个喷嚏了，不会着凉了吧？”
“没事的，卡琳，”同卡介伦下着立体西洋棋的尤里安代他回答，“只是亚典波罗中将的怨念在作怪啦。”
“我刚跟拉米瑞兹少将通过话，亚典波罗那小子干得不错。交易会应该就快开始了，愿他好好享受假期的最后时刻，”卡介伦望着棋盘，“对了，尤里安，你拿来要挟亚典波罗的那个秘密是什么，真不能告诉我？”
“哦，那件事啊，”尤里安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亚典波罗中将根本没对林兹上校说漏嘴。”
“什么？”
“林兹上校说亚典波罗中将有件讳莫如深的伤心事，那天提及时甚至还红了眼圈，似乎和他当年在飞行学校破获的那件案子有关，”尤里安解释道，“我只知道这些，然后他就死活不肯往下说了。不过亚典波罗中将提到，当时还有一个人知情。”
“哦？谁啊？”
“伊旺·高尼夫中校。”
高尼夫在遗嘱里把四个弟妹托付给亚典波罗一事让波布兰很是耿耿，不光因为他自认是高尼夫独一无二的挚友，更是由于他觉得亚典波罗和高尼夫并无特别的交情。实际上，若他当年和另两人被校领导叫去进行威胁恐吓式的谈心后一同出门喝酒时没遇到花店的温迪小姐，也许那个给亚典波罗造成严重阴影的秘密会超越杨威利的求婚词，成为杨舰队的第一笑料。
所以亚典波罗对高尼夫的感激可想而知。他的确是一个只对波布兰残忍的好人。
彼时三人心情都很糟，因此亚典波罗提议去黑猫亭。那是军官学校附近一家很受欢迎的酒吧。“杨，呃，我的一个学长特别喜欢他们家的白兰地，我经常陪他去喝。比你们学校周围的酒吧棒多啦。”亚典波罗热情推荐。
于是三人欣然前往，波布兰中途离开后只剩下亚典波罗与高尼夫两人。他们搭计程车来到军官学校附近。亚典波罗领着高尼夫坐到窗边，一位金发的女招待立刻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嘿，克里斯。”亚典波罗有点脸红。
“下午好，达斯提，”克里斯粲然一笑，“这位是你朋友？”
“是，飞行学校的伊旺·高尼夫。”亚典波罗连忙为她介绍。
昏暗的灯光下克里斯忽然脸色一变，半晌才勉强绽开了一个笑容：“你好。还是要白兰地吗达斯提？”她匆忙加了一句。
“是，两大杯。”亚典波罗忙着羞涩，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高尼夫不动声色地在一旁观察着，然后提议亚典波罗谈谈他们学校的趣事。
原本带朋友来喝酒是件愉快的事，亚典波罗却纳闷地发现一向和他关系很好的女招待克里斯似乎在刻意躲着他，连酒也是找别人上的。他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同高尼夫的谈话上，喝完一杯白兰地就出了门。克里斯也没过来打招呼。
“好了，高尼夫，”走到军官学校门口，亚典波罗停下说，“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空还会去找你和波布兰的。”
“等等，”高尼夫思索了一路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克里斯·伍德？”
“哈？”亚典波罗的脸刷地红了，“你怎么知道她的姓？”
“我不光知道她的姓，”高尼夫决定不拐弯抹角，“我还知道‘她’的全名不是克里斯汀娜，而是克里斯托弗。”
“…………你说什么？？！！”
“我跟克里斯很早就认识，他是我的小学同学，”高尼夫平静地阐述道，“他确实很特别，从小就比一般女生还漂亮，也喜欢女生的裙子和首饰。因为这一点也受了很多欺负。我算是他当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进飞行学校后就与他失去了联络。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在这里工作。”
“……”亚典波罗明显大脑已当机。
高尼夫继续说：“克里斯应该也是喜欢你的，至少把你当作很重要的朋友。刚才他认出了我，用眼神求我不要告诉你。不过亚典波罗，我觉得你迟早需要面对真相，克里斯也一样。”
“……”
“民主社会性取向自由，你也不必有太大负担……”
“我知道了，”亚典波罗终于回过神来，打断了高尼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他躲闪着高尼夫的目光。
高尼夫并不习惯就别人的事评论太多，于是简单地点点头：“加油吧，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
后来发生的事情高尼夫无从知晓。亚典波罗也再没去飞行学校找过他和波布兰。再次相逢时他们都已是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听闻亚典波罗奉行独身主义，高尼夫也大概猜到了他和克里斯的结局。之后他们在战火中淡淡延续着友谊，亚典波罗从未提起当年的事，他也默契地对此守口如瓶，直到在巴米利恩会战中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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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恶搞菠萝了？抱歉这个脑洞我开了好久了，当年还想过写一篇《亚典波罗的秘密》。顺便把那篇只写了开头的文贴出来吧：
日后被称为“同盟军最高智将”的杨威利，此时正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恍神凝视着快要见底的红茶杯。这天是军校的休息日，一大早室友们就不见了人影，杨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历史书，便打算去找拉普下盘棋。走过走廊转角瞥见了拉普与洁西卡的身影。少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少年则在紧张地说些什么，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让一向迟钝的杨也硬生生地放下了打招呼的手。
下一秒他看见拉普在洁西卡抬头的瞬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动作真快啊……拉普。”杨喃喃地说，把剩下的红茶一饮而尽。两眼无神地坐了几秒，19岁的杨威利站起身来闷闷地走出了宿舍。
此时尚不到正午，酒吧黑猫亭里的人寥寥无几。杨对熟识的店主点了点头，然后发现角落里竟坐着自己的学弟达斯提·亚典波罗，正一人大口灌着威士忌，脸色几乎变得和他的发色一样。杨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亚典波罗才抬起头来：“哦……晚上好，杨学长。”
“现在是上午。”尽管自己也心情不佳，但杨觉得跟亚典波罗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这个一向明亮喧闹的学弟竟会如此失魂落魄，杨着实感到惊讶。两人四目相对，同时苦笑起来。“喝酒吧。”亚典波罗推给他一瓶威士忌。
之后他们谁也没问对方的心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谈过有害书籍爱好会最近的活动后，杨感觉自己的心情已渐趋平静，然而亚典波罗的坏情绪却不见任何消退。
虽然对方大概不会透露，但多少该表示一点学长的关心。杨清了清嗓子：“亚典波罗……”
“唉，有些事不管当事人有多苦，在旁观者看来也只是个笑话啊，”亚典波罗用干涩的声音打断他，抬起眼，“喝吧。”
那日喝了多少杨已没有印象，而两天后在校园里遇见亚典波罗时他也像往常一样回以轻松愉悦的笑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于是杨也没有追究。只是在毕业后的某一天，看着轻描淡写般说着“我信仰独身主义”的亚典波罗时，依稀想起了那天他不同寻常的表现。
不过也仅此而已。
对于坚持独身主义的亚典波罗，多数人联系他平日潇洒自由的作风会表示理解，只有先寇布等人会坏笑地想“一定发生过什么让你痛彻心扉的往事吧”，而最接近真相的杨也只是在事件边缘窥见了几缕游丝。亚典波罗的秘密，至今不为人知。
说句题外话，恶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欢乐地码出上面那段话不久，我就遇到了类似的事。好吧不是类似，几乎一模一样orz
所以说生活永远比小说更狗血。
另外这不是耽美小说！所以别做过多脑补呀喂！作者不是亚杨党！也不是卡亚党！（攻受都考虑过了大丈夫？）……高尼夫跟亚典波罗说性取向自由也不代表他和波布兰有问题！
呃，那个，有好看的高波同人要推荐我哦~（顶锅盖遁
（七）
从外面很难想象会场是如此宽敞。其装潢虽不算奢华到超乎想象，却也十分精致考究。有着繁复装饰的深色长桌与天鹅绒高背椅一看就价值不菲，地毯的质地也属于上品。长桌上摆满了琳琅的餐点，头顶还煞有介事地悬着几架枝形吊灯。波布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室内来往穿梭的人们，心想在这么华丽的屋子里投放杰服粒子也真是慷慨，第三方的行为似乎不能用常理衡量，这让他想到了一类人……
“这位先生，我好像从没见过您？”甜美的女声。
波布兰一阵窃喜，转身朝穿着酒红色礼服的妩媚女子微微一笑：“在下费恩·戴维斯，一直在费沙打理家族生意，上个月才刚回海尼森。不知小姐是？”
“秦凤，”女子主动同他握手，“原来您是戴维斯家的长子。费沙好吗？我还没去过呢。”
“比不上海尼森，但如果秦小姐有兴趣，在下随时愿意陪同前往。”
女子笑了：“既然戴维斯先生这么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客气的。不过现在你我更感兴趣的，应该是今晚交易的主题吧？”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感兴趣。波布兰心说。正想如何约她单独出来喝杯咖啡，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秦小姐，好久不见。”
“弗雷斯特先生，”秦凤嫣然一笑，“没想到您也在。”
“秦小姐来了，我能不来吗？”
波布兰怎么能忍：“对不起，这位先生，秦小姐在跟我说话呢。”
“是吗？”男子含笑的湛蓝眼珠转向他，眼神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冷冽，“请问您是？”
“费恩·戴维斯。”
“原来是戴维斯先生，听说您才刚从费沙回来，对海尼森的气候一定很不适应吧？”
“怎么会？海尼森的气候比费沙好得多，而且还有秦小姐这等出色的美女，”波布兰才懒得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海尼森也有弗雷斯特先生这种不自量力的男人，倒让我烦恼得很哪。”
“戴维斯先生……”秦凤似乎被他的言辞吓到了。
“哦？”弗雷斯特并不恼，眼中透出几分好奇，“您说说，我哪里不自量力了？”
没等波布兰回答，就听见一声巨响，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撞开门闯了进来。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妈的宪兵队也来得太早了吧！波布兰在心中吼道，同时迅速出手擒住了弗雷斯特，用一把餐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自量力地想跟我抢女人与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是今晚的赢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算是个重要人物？布鲁克准将，把他铐起来吧。”
“那个约翰·弗雷斯特可是E.F老大的儿子！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时激战正在进行中，亚典波罗已卸下伪装与波布兰会合，两人忙着对付敌人也不忘愉快地交谈。
“这个组织里的人代号都是树，老大当然叫森林（Forest，弗雷斯特）了！起名强迫症患者的思路还真是好猜。”
“那你应该也猜出秦凤的身份了吧？为什么不把她一起抓住？”
“我从不对美女动粗。”
“天哪你可别把她给放了！”
“装什么装，亚典波罗！我看到你把她铐起来的！”
“你想约她就去探监啊，我不拦你。”
缺乏紧张感的对话还没结束，周围的战斗力便已被消灭殆尽。宪兵队的布鲁克准将也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敬了个礼：“亚典波罗中将，波布兰中校，多谢协助，E.F的几位高层已全部拿下。”
“别客气。”波布兰笑着回了个礼，“都结束了吧，亚典波罗中将？”
“不，还有杰服粒子的事……”亚典波罗话音未落，人们便听见了一声呐喊：“地球是我故乡，将地球握在我手！”
“地球教？！”众人大惊。
“声音是从西边传来的，还有电梯和东边的楼梯可以用！跟着我马上撤离！”亚典波罗当机立断，带领众人飞快奔出大门。
“秦凤交给我，其余带不走的犯人就丢在这里炸死吧！”波布兰一把抱起秦凤，紧跟着冲出。
就在宪兵队赶到之前，亚典波罗在盥洗室卸下了所有伪装，端着热线枪走上已被提前疏散、空无一人的顶楼，一脚踹开了商场经理办公室的门：“柏先生，晚上好。”
柏镇定地坐在桌前：“我不记得认识你。”
“不，你认识我，”亚典波罗的枪口直指他的眉心，“前几天我还去你家里汇报过工作呢。”
柏瞪大了眼：“这声音……你是乌桕？”
“我确实是你认为的那个乌桕，”亚典波罗一脚踩在他的办公桌上，“不过我的真名你肯定也听过，达斯提·亚典波罗。”
“达斯提·亚典波罗？！杨威利手下的……”
“不错。”亚典波罗打断他，拉开了保险栓。咔擦一声让柏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亚典波罗中将，你不能在这里开枪，杰服粒子的浓度已经到达了警戒范围。”
“不，这里没有，”亚典波罗冷冷道，“可是十分钟前我在地下二层，刚刚发现了杰服粒子的存在，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你刚才说我是杨威利的手下。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说明我的身份，你却选择了这个已经属于过去时的。”亚典波罗的声音从未如此冰冷，“我很庆幸你记得。既然如此，你也该明白此刻我在这里的原因。”
柏不言，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亚典波罗继续说：“原本我以为你只是E.F的高层人物之一，然而之前在你的住处，我却发现了地球教的旗帜。”
柏面色惨白，终于大喊出声：“饶，饶命！亚典波罗中将，我……”
“我不关心你在地下布设杰服粒子的理由，也不关心地球教和E.F之间有何种恩怨，”亚典波罗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只知道你是地球教的信徒，跟那些两年前潜入杨威利的座舰，刺杀他的人是一伙的。”
“所以，”亚典波罗的眼中闪烁着令人战栗的光，“去死吧。”
然后他扣下了扳机。
当初接到杨的死讯时，在众人眼中，亚典波罗或许是杨的亲友中最镇静的一个。他沉默地迎回杨的遗体，沉稳地帮助尤里安和菲列特利加做好军事和政治上的安排，沉着地打好接下来的每一战，并在杨的后继者——尤里安身边陪伴至今。
可谁也没看到，他的心底也掀过了一场海啸。
少年时半夜翻墙与杨相识，一起喝酒一起下棋一起去卡介伦家蹭饭，一起作战一起造反一起以一支舰队之力搅得整个宇宙不得安宁……对于亚典波罗来说，杨是他的学长，他的朋友，更是他决心追随一生的人。
可他的生命却在三十三岁时就早早终止了。
当杨的死讯传到伊谢尔伦时，他忽然想起波布兰曾经的那个问题：“你有没有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过？”
有。
可那是因为，我希望他遵守的约定太过分：我要他永远不死。
所以即使他背叛了我也不会放弃对他的忠诚。
我将终生追随他。
——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回来。
——但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波布兰刚刚奔出大楼，就听见一阵几乎震破耳膜的爆炸声。他条件反射地堵住秦凤的耳朵，在爆炸风的作用下跌倒在地。不远处的亚典波罗回过头，对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容骄傲得如同一枚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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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秦凤的名字应该不需要解释吧？凤凰是鸟中之王，而E.F中的科研人员代号都是鸟。
为毛我这么会写冷笑话= =
这一章的内容之前完全没有头绪，都是临时想的！所以你看柏是地球教徒这一点我之前也没埋过伏笔！超水平发挥了好开心！
呜呜呜被菠萝帅哭！燕窝姑娘快来给我点赞！
（八）
“抓获E.F领导层人物约翰·弗雷斯特、秦凤、维德·斯诺、朱利安·库克；宪兵队三人重伤，十人轻伤，无一人死亡；群众皆已疏散，无人伤亡；翡翠街七十五号地下二层发现地球教徒尸体二十三具，五层发现一具。”
“战果辉煌啊亚典波罗！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能行！”
这是卡介伦家的餐桌前，尤里安念着一份最新的报告，一旁的卡介伦夫人和卡琳轻声赞叹着，卡介伦则喜滋滋地拍了拍学弟的肩膀。
“咳咳……学长你轻点！”正在喝汤的亚典波罗被呛到了，抱怨道，“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某人可能觉得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很酷。”尤里安说。
“亚典波罗中将好像还没长大。”继承了父亲犀利话锋的卡琳如此评价。
“喂，别打扰我吃饭啦！”亚典波罗愤愤地放下碗，“你们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吃得多差！E.F又不提供伙食！给我间豪宅管屁用啊！连个管家都不配！”
“你已经放下碗了，这局你输了。”卡介伦指出。
“啥时候开始的？这又是哪门子游戏？！”亚典波罗抓狂道。
“对了，亚典波罗中将，”尤里安想到了一个人，“你说你碰到了波布兰中校，他现在人呢？”
“他啊，”亚典波罗笑了，继续低头扒饭，“可能是在跟某个情人约会吧。”
“他不来和我们见面吗？”尤里安奇道。
“他说不想参加洋溢着无聊的感伤和衰颓气氛的老兵追忆会。”
“波布兰中校也没长大。”卡琳又做出了评价。亚典波罗闻之喷饭。
“随他去吧，”卡介伦淡淡笑道，“反正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喂，亚典波罗，我们就此告别吧。”波布兰笑着对亚典波罗说。
同宪兵队的拉米瑞兹少将联络后已是深夜，亚典波罗和波布兰并肩走在海尼森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约而同地拐进了一家过去常去的小酒馆。冰凉的威士忌滋润着咽喉，两人都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快意。
“果然和平不适合我。”波布兰感叹道，“冒着被炸死的危险跟人打架才是我的日常。唉，可惜，要真被炸死就更好了。”
亚典波罗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银河系第一的击坠王大人没能死在宇宙里，却在地上被一群地球教徒炸死了，我一定要在我的《革命战争回忆录》中把这件事浓墨重彩地描绘出来。”
“记得在作者简介里加上：达斯提·亚典波罗，到死都是单身。”波布兰快速反击。
“你对我的独身主义有什么意见？！”
“下官不敢。下官也是单身。”
“到处拈花惹草的单身是对独身主义的玷污！”
“哟，看不出来啊，亚典波罗中将，恭喜你出色地继承了姆莱中将的精神。”
就在这种高速得连“疾风之狼”也自叹不如的犀利舌战中，两人喝完了酒馆一个月的威士忌。波布兰嘀咕着“如果再带上一个高尼夫，下个月的威士忌也能喝完”坠入了梦乡，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亚典波罗头疼得很却毫无困意，于是独自走出酒馆点起一根烟，默默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
即使没有和卡介伦、杨一样亲密，他和波布兰喝酒的次数也数不胜数。只是过去不止他们两人，有杨，有高尼夫，有先寇布，有费雪，有派特里契夫……那时他们一起探讨应对姆莱中将的对策，一起骂帝国骂皇帝骂无耻的同盟政府，有时也关心关心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尤里安&卡琳：=_=），毋庸置疑，那是真正的黄金岁月。
而如今，传说结束了，带走了无数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自己也将褪去光辉，终将湮没于历史中。
波布兰不甘心活到战后，他宁愿死在战火中，也不想在和平的宇宙中漫漫漂流。亚典波罗发觉他很难想象一个苍老得衣食起居都要人服侍的波布兰，正如当初他难以接受一个年纪轻轻便死于暗杀的杨威利。
改变人的，是命运，是时间，还是人们自己？亚典波罗想不通。他唯一确定的是，一切都在不可避免地逝去，不可避免地改变。
这么想似乎有点消沉，但即使回不到曾经，自己依然有机会和昔日的战友一同作战不是吗？只要人性的阴暗面还在，就不愁没架打。
这样想好像又有点邪恶？唉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最邪恶的还是卡介伦学长！
也许卡琳说得对，我和波布兰都还没长大。
那就快点长大吧，要不下次再见到波布兰，他成长了我却没成长怎么办？不行，绝对不可以发生！绝对不可以输给波布兰！
“或许……我可以试着放弃独身主义？”亚典波罗听见自己说。
“喂，亚典波罗，我们就此告别吧。”波布兰笑着对亚典波罗说。
那是天亮以后，不知何时被老板扔出酒馆的波布兰在街边醒来，对身边同样满身酒气睡眼惺忪的亚典波罗说。
“诶？”亚典波罗有点意外，“不去见见尤里安他们？卡介伦，林兹，卡琳，巴格达胥，还有……”
“不了，”波布兰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洋溢着无聊的感伤和衰颓气氛的老兵追忆会，我才没兴趣参加呢。”
“好吧，”亚典波罗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那你接下来去哪里？”
“去洗个澡，换套衣服，跟美女约会。可能还会在海尼森待上一段时间，要是偶然遇到可别打扰我的约会哦！”
“……好的。”
“那再见了。”说着波布兰就转身走进了朝阳里。
“再见。”亚典波罗也站起身。
“好的，”听完亚典波罗的讲述，尤里安放下茶杯，严肃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打搅波布兰中校的约会？”
【FIN】
后记
2010年我读高三，在那最紧张最分秒必争的一年里给银英写了近十万字的读书笔记、评论、同人，分散在我的草稿纸上、笔记本里和日记中。其中有一篇名为《余音》的同人小说，写的是我最喜欢的波布兰。尽管文笔幼稚充满缺陷，我却至今都非常喜爱，四年里反复阅读。不过也因为这个，心中的遗憾一直挥之不去：我没能为亚典波罗写下什么，尽管我对他的喜爱与波布兰难分伯仲。他俩是“侠气与醉狂”精神的典范，伊谢尔伦庆典气质的代表。一个以一句“那又怎么样”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则高呼“去死吧皇帝”并成功咒死了皇帝（……）。我想为亚典波罗写点什么，更贪心地说，我想写写他和波布兰两人。
于是就有了这篇《续曲》。
我没有写大纲的习惯，经常写了这句都不知道下句该讲什么，纯粹凭直觉写作。在我看来人物是活的，有自己的灵魂，我只能把他们带到某个情境中把他们的活动呈现出来，而不能掌控他们的思想和言行。因此过程中常常会出现惊喜。
《续曲》中最大的惊喜在第七章。不知怎的我一脑抽决定要写肉搏（虽然其实也没怎么写打戏）！不给用枪！那么就要有杰服粒子！可杰服粒子是谁放的呢？E.F再有病也不会炸自己人啊，亚典波罗也不是恐怖分子，所以得有第三势力！第三势力是谁呢？太复杂了不想多想，那就全推给地球教吧！
然后铺垫了许久的交易会被我哗哗一千字写完，于是我就郁闷了：剧情要丰富！让亚典波罗上吧！
然后我就被亚典波罗帅得一脸血，直接趴在键盘上哭了。
也有把自己虐到的时候。那天我在微博上说：“波布兰这种人就应该死在所有人之前，相比他，高尼夫更应该活下来。这也是他本人的愿望。所以田中对波布兰命运的处理让我很意外，这个本应英年早逝被别人默默怀念的传奇人物，却不得不成为为别人送行的那一个。他没能死在传说里，就必然会被历史所湮没。”
克洛维大大又在转发里说：“有些人是属于暴风骤雨的，与死神并肩的冒险是属于他的最好的事，可是他竟成了活到最后的人。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悲剧结局，属于那个时代的人有些永远不在了，有些能在新时代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他只能永远成为宇宙的流浪儿。”
当时就难过得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于是把它直接写进了文里。虽然第二天又把改掉了，心想高虐要留在后面，可到最后也没有写进去。
因为不想让我所挚爱的人们在我的笔下那么悲惨。他们是无所不能的伊谢尔伦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给我带来勇气，他们连悲伤都是昂扬向上充满力量的。是我最喜欢的人。
毕竟这篇文叫《续曲》，相信一切都不会结束，传奇将会永续，即使不得不挥手道别，也终有再见之时。
至此，我对银英的所有感情，终于有了着落。我最爱的三个人物，杨、亚典波罗、波布兰，第一个已有海量的同人和评论供我阅读，后两者则由我自己在笔下重现。
我明白银英这样一部时泪作品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而亚典波罗和波布兰这样的冷门人物，连在同盟内部都不能跟先寇布等人比人气，更别提帝国的美男们了。
所以写他们的同人并不期待有多少读者。只是为了了却我自己的心愿。
感谢shshd、shoulder、Multivac、苍鸟群飞等作者，你们的文让我感到自己的爱并不孤独。
感谢等我更新陪我写完的燕窝姑娘和法拉第姑娘，还有克洛维大大，你答应要看我已经很开心啦！
感谢读到最后的你。
最后，希望新版银英动画波布兰的人设不要那么丑=_=
灯塔水母君
2014.10.05 00:42
